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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 故事,從知恩院的除夕鐘聲拉開序幕。

   五十五歲的作家大木年雄一時興起,想跟昔日戀人上野音子一起聽京都的除夕鐘聲。

  二十四年前,已婚的大木和女學生音子發生不倫戀,音子懷了大木的孩子,卻因為早產而孩子死去,之後,音子因為自殺未遂,住進精神病院,然後再跟母親搬到京都,後來成為知名畫家。而大木,將當年的戀情寫成寫小說《十六、七歲的少女》,居然成了他的文壇代表作,他也因為這本書的成功,有足夠的經濟條件將兩名子女養育成人。

    原本已是音訊了斷的兩人,因為知恩院的鐘聲,人生再度糾纏。

    川端康成的《美麗與哀愁》。

 

    川端康成的小說中,以京都為場景的作品,最知名的自然便是《古都》,另一部則是這部《美麗與哀愁》。

    相較於《古都》的溫柔美麗,《美麗與哀愁》則相當淒豔哀婉,甚至帶了點鬼氣森森的氣氛。

    這「鬼」,便是畫家音子的女弟子慶子。

    在川端康成的筆下,慶子美麗絕倫,不分男女,都難以抗拒其魅力。慶子對音子極其著迷,她知道師父過去和大木的那段悲戀,便一心想為音子「報仇」,先是主動誘惑大木,後來又邀大木的兒子太一郎同遊琵琶湖,終因汽艇發生意外,慶子獲救,而太一郎沉落湖底。

    作為小說中的靈魂人物,慶子卻顯得謎樣而不真實,她的存在彷彿只是為了要替師父報仇,卻沒有屬於自己的行為動機。

    而當年在戀情中受到極大傷害的音子,卻始終顯得一派雲淡風清,舊情人找她聽除夕的鐘聲,她也大方接待,彷彿對過往的一切早已釋懷。

    真的是這樣嗎?

 

    我想到《源氏物語》中,六條御息所的故事。

    六條御息所,光源氏的眾多情人之一,因為不滿男方花心,加上遭到光源氏正妻「葵之上」的羞辱,愛恨交織下,靈魂出竅,變成「生靈」,先後讓光源氏的情人「夕顏」和「葵之上」香消玉殞,當場就把愛情劇變成了驚悚劇。

    (大概就像是看「最後一封情書」,卻演成了「血腥情人節」。)

    在《美麗與哀愁》中扮演復仇者的慶子,無疑就像音子的「生靈」,二十四年前,大木毀了她的人生,如今,隨著夜半鐘聲響起,復仇計畫開始啟動,負心漢必須付出代價。

 

    從驚悚劇回到現實人生,我好奇的是,一個人該如何面對愛情所帶來的創傷和屈辱?那些我們強力隱忍的憤怒、委曲、痛楚和悲傷,是否也在午夜夢回的時刻,化為揮之不去的魅影呢?

知恩院

交通:市巴士206號,「知恩院前」下車,徒歩五分鐘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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