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不同的空間,櫻花便有不同的表情。
或是人潮熙攘,摩肩擦踵,而且人人手上一支大砲相機,按快門的聲音此起彼落,每株櫻花也互相爭豔,各領風騷。
或是因為地勢偏遠,偌大的空間,遊人只三三兩兩,而櫻花靜靜地綻放和飄落,流轉著「庭院深深深幾許」的尊貴與寂寞。
後者就像是,大覺寺之櫻。
大覺寺,在嵯峨野北方。
因為前身是平安時代嵯峨天皇的離宮,大覺寺雖說是寺院,其實更保存濃厚的皇室住所氣息,跟京都御所一樣,宸殿前方,也是左橘樹,右櫻花的格局。
平安時代,日本人「哈唐」,因此嵯峨山莊也以中國的洞庭湖為範本,打造了東西各兩百公尺的「大澤池」,成為典雅的池泉舟遊式庭園。
嵯峨天皇熱愛書法,而從中國「留學」回來的空海正好專擅書道,兩人一拍即合,關係甚佳。在天皇的支持下,空海便在大澤池畔興建五大堂,供奉五大明王,種下了嵯峨山莊後來「轉型」的種子。
不過,直到嵯峨天皇的女兒淳和太后當政,才將嵯峨山莊正式從「古宮」改成佛教真言宗的寺院。
或許是嵐山、嵯峨一帶,名寺太多,位處在山林深處的大覺寺,相較於天龍寺的人潮,雖不至於乏人問津,人氣其實不是很高。
從搭公車就可以明顯感受,車子裡原本滿滿的人,到了松尾大社下了一些,到了天龍寺更是走掉大半,當公車抵達大覺寺(同時也是終點站)時,車子裡除了我,只剩下一位老先生,和三位老太太。
不過,這樣很好。
賞花,可以熱鬧,有時候也想要「落花人獨立」。在水清花豔的大澤池畔散步,放眼望去,遊客大概不過十來人,不免有種「會員獨享」的尊榮感。
大覺寺由「宮」變「寺」,背後其實有典故。
當時,政壇上,藤原北家崛起,大權在握,身為母親的淳和太后,因為擔心自己的兒子恒貞親王捲入皇位繼承的鬥爭中,便將嵯峨山莊改為大覺寺,由恒貞親王擔任首屆門主,從此遠離政治的波瀾。
在深山修行的恒貞親王,安然無事地度過了餘生,就像此處盛開的櫻花,正是因為避開世人的注目,反而更顯從容不迫、恬靜美麗了。
大覺寺
交通:可搭市巴士26號或91號,在終點站「大覺寺」下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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